浅谈温阳法对免疫功能的作用
温阳法属于温法之一， 是温通阳气的方法， 常用药物有附 子、 干姜、 桂枝等， 代表方剂有肾气丸、 右归丸、 小青龙汤、 理中 汤、 真武汤、 大黄附子汤、 五苓散等， 具有回阳救逆、 温中祛寒 的作用。 现代药理研究发现， 温阳药对于心肌有正性肌力作用， 并且通过扩张血管、 改善循环达到抗缺氧、 抗休克的目的； 对于 消化系统有刺激胃液分泌、 增强胃肠蠕动的作用； 对于中枢神经 系统则能兴奋交感神经， 使产热增加， 起到温里祛寒的作用 [1] 。 近年来的研究资料表明， 阳虚证与免疫系统的功能变化具 有一定的关联性 [2-6] ， 关于运用中医药治疗阳虚证的免疫机制和 临床研究亦有不少报道， 现做一简单综述， 以拓展温阳法在免 疫相关性疾病中的研究思路。
单味药的研究
《本草正义》描述： “附子辛热， 具补益阳气功效， 其性走 而不守， 能通行十二经， 故凡阳气不足之证均可用之， 尤能补益 肾阳” 。 日本学者Makino T等 [7] 研究表明， 制附子可以提高寒冷 条件下大鼠自然杀伤细胞 （natural killer cell， NK）水平， 提示提 升NK细胞的水平是附子补益阳气功效的机制之一。 附子、 干姜配伍具有温阳通脉的作用， 研究发现， 两者配伍 能提高阳虚大鼠体质量、 体温， 明显扩张小鼠耳廓微血管， 增加 血流速度， 对抗肾上腺素所致微循环障碍 [8] 。 苏洁等 [9] 复制肺阳虚大鼠模型， 造模同时灌胃给予豆蔻、 白芷等中药水提物， 连续24d， 检测结果显示， 豆蔻及白芷水提物使肺阳虚证大鼠下降的淋巴细胞、 单核细胞数量增加， 豆蔻 水提物使下降的白细胞数量明显增加， 均能在一定程度上改善 肺阳虚大鼠的血液学指标。
中药现代研究显示， 肉桂可以显著升高虚寒状态大鼠补体 C3水平 [10] ， 推测这是肉桂起到温经通脉、 补火助阳功效的机制 之一。
复方的研究
1. T淋巴细胞亚群 研究发现， 右归胶囊能够显著提高肾 阳虚模型大鼠辅助性T细胞的数量， 而Treg细胞和CD 8 + 的数量 显著减少， 提示温补肾阳法可以提高模型大鼠的特异性免疫功 能 [11] 。 丁杨等 [12] 观察运脾温阳颗粒及拆方对于正常及脾虚小鼠 脾淋巴细胞增殖的影响， 实验结果显示， 运脾温阳颗粒全方及 拆方中运脾、 温阳药能不同程度地提高正常和脾虚小鼠的脾淋 巴细胞增殖能力。 壮阳填精口服液显著提高肾阳虚小鼠胸腺指 数， 降低其脾指数； 促进肾阳虚小鼠ConA、 LPS诱导的淋巴细 胞增殖反应； 显著提高肾阳虚小鼠CD 4 + 亚型细胞百分比及CD 4 + / CD 8 + 的比值， 降低CD 8 + 细胞百分比， 提高机体免疫反应 [13] 。 曾清 等 [14] 以环孢素A为对照组进行实验， 中药组 （参萸补血方） 对脾 肾阳虚型慢性再生障碍性贫血 （chronic aplastic anemia， CAA） 的T细胞免疫功能改善的机制， 结果显示， 中药组除了明显降低 CD8和提高CD3水平之外， 较之于对照组还能明显促进CD4水平 回升和CD4/CD8比值的恢复。 肾阳虚多尿模型大鼠外周血T淋 巴细胞CD 3 + 百分比、 CD 3 + /CD 4 + 百分比明显减少， CD 3 + /CD 8 + 百分比明 显增加。 而经肾气丸和缩泉丸治疗后， CD 3 + 百分比、 CD 3 + /CD 4 + 百分 比明显增加， CD 3 + /CD 8 + 百分比明显减少， 从而保持机体免疫功能 的稳定 [15] 。
2. 非特异性免疫 拯阳汤为益气助阳之剂， 夏礼斌等 [16-17] 发现， 拯阳汤对阳虚小鼠的红细胞免疫功能具有促进作用， 在 一定剂量范围内与红细胞免疫黏附促进因子呈正相关， 与红细 胞免疫黏附抑制因子呈负相关， 提示拯阳汤助阳作用机制之一 可能是通过调节血清中红细胞免疫调节因子来增强红细胞的 免疫功能， 以维持机体的生理平衡。
免疫功能的调节， 吞噬细胞系统起着主导作用， 朱萱萱等 [18] 发现， 温脾实肠颗粒和温脾实肠合剂显著提高脾虚小鼠的吞噬 指数和吞噬系数， 表明脾阳虚小鼠的免疫功能趋于低下， 而温 脾实肠颗粒和温脾实肠合剂能显著纠正免疫低下脾阳虚小鼠 的免疫功能。 伍蓓等 [19] 也通过实验研究证明了温补脾肾的全真 一气汤可以不同程度地提高正常小鼠和免疫抑制小鼠的碳粒 廓清指数和吞噬指数， 促进非特异性免疫功能。
NK细胞是除T细胞、 B细胞之外的第三类淋巴细胞， 具有 独特功能的细胞亚群， 既是重要的外向性自然防御细胞， 又是 体内多种免疫细胞的调节细胞。 研究发现， 某些疾病的发生发 展及转归都与NK细胞有着密切的关系 [20] 。 鲁珽等 [21] 用金匮肾 气丸和抗衰老片高、 中、 低剂量对肾阳虚模型给予干预， 研究 结果证实， 抗衰老片低剂量组和金匮肾气丸组可显著升高NK 细胞活性， 提高免疫功能。
3. 细胞因子 杨勇 [22] 建立肾阳虚外感病证动物模型， 并用 麻黄细辛附子汤对其干预， 结果显示， 肾阳虚外感动物血清中 TNF-α显著升高， 提示麻黄细辛附子汤治疗该病证的作用机制 之一是通过促进机体细胞因子TNF-α的升高而加强细胞免疫 功能。 脾阳虚证模型大鼠采用附子粳米汤治疗， 结果证实附子 粳米汤能明显降低其血清中IL-1β、 TNF-α的含量， 并存在量 效关系， 提示这可能是其治疗脾阳虚腹痛的作用机制之一 [23] 。 颜亭祥等 [24] 对肾阳虚模型小鼠应用金匮肾气丸治疗， 结果 显示， 金匮肾气丸可以使肾阳虚小鼠模型脾细胞IFN-γ明显升 高， 并抑制IL-4产生。 提示温补肾温阳中药能诱导小鼠Th1细胞 分化， 调节Th1/Th2细胞平衡。 芪术建中汤的主要功效为温阳健 脾， 吴青等 [25] 通过设立对照实验研究发现， 芪术建中汤中、 高剂 量能显著降低脾阳虚胃溃疡模型大鼠血清中IL-6水平， 作用与硫 糖铝相似， 提示芪术建中汤中、 高剂量组能很好地调节IL-6的水 平， 显著提高机体的免疫功能， 从而增强胃黏膜对外来攻击因子 的防御能力。
其它疗法
陈晓勤等 [26] 在三伏天用 “阳虚哮喘敷贴方” 对支气管哮喘 缓解期患者进行穴位敷贴， 每周2次， 共3个月， 经治疗后检测到 其外周血B细胞明显下降， IgE明显降低， 说明该治疗对IgE介导 的过度免疫反应具有抑制作用； 其免疫球蛋白IgG、 IgM含量明 显升高， 有效提高患者的体液免疫功能， 提示这同时也是 “阳 虚哮喘敷贴方” 治疗支气管哮喘缓解期的免疫机制之一。 唐宏 图 [27] 从临床实验和动物实验两方面， 观察 “双固一通” 针灸法 在疾病防治过程中的疗效及其对老年阳虚机体免疫功能调节 的作用， 检测到老年阳虚大鼠外周血免疫球蛋白IgG、 IgM、 IgA 含量均明显增加， 增强了体液免疫功能。
樊云等 [28] 尝试从穴位推拿的角度来探讨推拿疗法防治阳 虚证的免疫学机制， 通过实验观察足三里、 肾俞穴位推拿对阳 虚模型大鼠外周血IL-2水平变化的影响， 观察结果提示该疗法 可以显著提高阳虚大鼠外周血IL-2水平， 从而增强阳虚大鼠免 疫能力。
近年来， 从免疫衰老探讨中医药对阳虚证的治疗干预逐渐 增多 [29] 。 王华等 [30] 应用 “双固一通” 配穴电针治疗老年阳虚模 型大鼠， 电针治疗结束后用流式细胞术检测大鼠脾脏淋巴细胞 凋亡率。 实验表明， 治疗后的老年阳虚模型大鼠空间学习记忆 能力明显改善， 其作用机制与电针能降低老年阳虚模型大鼠脾 脏淋巴细胞凋亡率有关。
综上所述， 温阳法与免疫功能关系密切， 在免疫系统相关 性疾病中应用前景广阔， 温阳方药在调节免疫系统的疗效在众 多的临床和实验研究中得到充分的肯定， 但是大多数学者只是 把温阳药物对于免疫系统的作用作为其他疾病的机制进行探 讨， 观察到温阳药对免疫系统靶点作用的表面现象， 其调节免 疫系统作用的药理机制仍然有待更深入的探讨。
作者：刘颖 邹雯 咸庆飞 王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