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神宗熙宁四年间,苏轼(东坡1在杭州任通判。一日,仆人来报,欧阳修回颖州,路经钱塘,苏东坡立即赶奔江边拜见欧阳修,两人在船舱里谈古论今。
突然,听到江边一阵嘈杂声,“老爷,老爷,有人要在官船的舵把上刮些木屑,愿出高价。”手下人禀报欧阳修。
“木屑”,欧阳修不解地说:“唤他进来问个明白。”
来人一副仆人打扮,口齿伶俐:“老爷,我系城东张大户家人,因我家老爷乘船遇风浪受了惊吓,患上大病,久治不愈。如今请了一位郎中,开了一付药,称必须用官船上浸有舵工汗渍的舵把木屑为药引,方能治好,故冒昧来求药,请大老爷恩赐。”
欧阳修听罢,摆手而言: “岂有此理,木屑怎能为药引?”说完令手下人将他逐出。
“最近听说一起荒唐事,明明麻黄根能治汗,有人偏要加上旧竹扇为引。”苏东坡笑着说。
“唉,医学本是一门学问,怎么能随意凭空想象呢!”欧阳修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: “这套江湖术士、巫婆、神汉玩的把戏,如果用在医学上,真是后患无穷啊!”
“这些故弄玄虚的多是不学无术之人。”苏东坡一针见血指出。
欧阳修也借古讽今,愤愤而言:“以此推而广之,恐怕舐樊的盾牌能治胆怯,两施的首饰可医丑鄙了……”
说罢,两人抚掌大笑:“文风不正,学风不正,医风不正,误人误己,真庸医误人、庸医杀人也!”
以后,苏东坡在《志林》中专门记下了“忆与欧公戏语”这件事以律己。他在与沈括合著的《苏沈良方》中,十分注重科学态度,不搞形而上学,为中国医药学增添了光彩的一页。 (张远桃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