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时候,有些大户人家在自己家里就设有药房,主要目的是便于家人生病时及时用药或确保药材道地纯正。
《红楼梦》里多次出现过太医、郎中进府为贾氏家人治病开方的描写。如在第二十五回,贾环故意烫伤贾宝玉后,王夫人的第一反应就是“命取败毒消肿药敷上”。第五十一回,大夫给晴雯开方后“只见老婆妇取了药来”。第五十六回,李纨等人审了药方后“遣人送去取药”……这三处用的都是“取”字而不是常见的“抓”或“买”。这其实是有区别的——“抓”或“买”指的是从外部购置,“取”字则表明是从自己家里拿,表示荣国府内就配有一个按需供货的专用药房,应当配有一些常见药材和药物。
药自然出自药房,可药房设在哪里呢?《红楼梦》第五十六回有这样一句话“遣人送去取药”,暗示了药房所在地:在二门外、大门内。因为李纨、探春等人都住在二门内,所以才有“遣人(将药方)送去取药”的说法,“送去”就是送到二门外的药房。事实上,荣国府里常居住的约三四百人,设个药房确有必要,其主要目的当然是为了方便取药,是否省钱倒放在其次。
这个药房不仅对贾氏家族的主子们开放,也供下人仆妇使用。《红楼梦》第六十回里,柳五儿向芳官历数进怡红院服役的好处时,专门强调“便是请大夫吃药,也省了家里的钱”。这说明,在荣国府从主子到奴仆看病花的都是“官中的钱”,患病后外请御医或郎中来府里诊视,开方后则到自家药房取药。
值得注意的是,这个药房既有常见的“败毒消肿药”,也有昂贵滋补品。第三回中林黛玉初到贾府,见到外婆贾母时说,自己“如今还是吃人参养荣丸”,贾母的回复是,“正好,我这里正配丸药呢。叫他们多配一料就是了。”药房配备一些重要滋补性药材是完全可能的。第五十一回,晴雯病了,宝玉要为她煎药,她说“正经给他们茶房里煎去,弄得这屋里药气,如何使得。”这句话的意思,煎药的责任是在茶房。
《红楼梦》里没有明确提及药材从哪里来,但大致可以推断应该有一部分来自东北,因为关外有贾家世袭的大片庄园,乌进孝兄弟每年向宁国府和荣国府缴纳的地租中不仅有粮食、野味、卖粮所得银款,还有药材。(韦钦国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