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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代经方精髓在于研究方证

来源:中国中医药报 作者:范天田
 
  当代经方应用与研究是一个宏观的话题。查阅文献,得出当代针对经方的研究方法和临床应用,大致包括文献研究(原文原方)、实验研究(药理实验)和当代临床应用三个方面,从理论到实践皆有很大进展,但也存在许多矛盾。
 
  经方是挖掘中医药药物学体系宝库的根源
 
  “医之学,方也”。方是中医的根本,而经方是众方之祖,所谓经方,一般是指张仲景《伤寒杂病论》所载的方剂。黄煌认为:“《伤寒杂病论》是中医的根,经方是临床的本”。因此,研究和运用《伤寒论》和《金匮要略》的经方,是学好中医的不二法门。门九章曾给中医下过一个定义:“中医学与其说是一门医学,不如说是学方用方、感受经验的思维与实践”。经方不应该仅仅看作是某些方的具体应用,它是一个规范化体系,一种集理论研究与临床实证于一体的中医思维与实践。
 
  从古至今,历代医家研究《伤寒论》者甚多。晋唐时期的王叔和、孙思邈,宋金元时期的林亿、孙奇、高保衡,直到伤寒八家与明清三派,其他如经典考证派陈恭溥、临床经典派陆懋修、伤寒温病汇通派喻昌、中西汇通派陆渊雷等,皆对仲景经方研究有很高造诣。而当代研究经方者,分为以郑钦安为代表的火神派,尊附子为“百药之长”;以万友生为首的寒温统一派和以胡希恕、黄煌为代表的方证相应派;还有一些地方特色伤寒学派,如岭南伤寒四大家、绍兴伤寒学派、新安学派和山西门纯德门氏杂病流派及刘绍武“三部六病”医学流派等。各派在探索仲景经方的道路上,都作出了巨大的贡献。
 
  当代经方的应用与研究
 
  于我而言,当代经方的理论研究与临床应用这个问题,是应当慎重斟酌的。黄煌是经方最坚实的践行者,他致力于经方应用与传承工作,创办国际经方学院,让经方走向世界,抢占国际经方的话语权,让世界了解中医,让世界重新审视中国。在此,我想提两点个人看法。
 
  当代经方精髓在于研究方证
 
  我赞同黄煌和门九章的观点——经方医学的实质在于方证研究,认识疾病在于证,治疗疾病在于方。黄煌建立了现代方证体系,提出了“方是钥匙,证是锁眼的‘方证相应学说’”,即“方-证-人”的经方三角思维模式,创立了体质学说和方证学说,回答了“这个人得了什么样的病”、“什么样的人适用这张方”、“这张方对什么病有效”三个问题;门九章注重临证实录和方证经验,并强调“学方、用方、精方;实证、实效、实录”,认为方证经验为本,重视经典为根。著名医家叶橘泉认为“仲景的辨证论治,实为辨症求‘证’,论治施‘方’”;柯韵伯说“见此证便与此方”;胡希恕言:“辨方证是辩证的尖端”;刘渡舟谈到:“要想穿入《伤寒论》这堵墙,做到登堂入室,必须从方证的大门而入”,皆强调“方证”的重要性。因此,运用思维、理论、经验及调查研究获得的资料,建立自己的“辨证观”——方证相应,才能学好经典、活用经方,才能更好的传承与创新中医。
 
  在中医学理论体系指导下研究当代经方
 
  目前的中医是存在许多问题的,中医研究必须规范化,中医应该建立自身的独特理论体系,应用自己的方法学统治中医,而不仅仅依靠现代医学的实验药物标准。比如HAMD、HAMA等心理学量表并不完全适合中国人,因为东西方的文化背景截然不同;再如中医院校的博士必须做实验、发表SCI,才能毕业,西医是以实验室的动物实验为基础,中医以临床观察的人为基础,人不等同于动物,是最高级的动物,用动物实验去衡量药物在人身上的反应是不完全正确的。西医有基础理论,中医也有基础理论;西医讲器官,中医讲脏腑;西医重消炎,中医有清热;西医讲免疫力低下,中医讲气虚脾虚;西医有病理,中医有病机;西医有致病因素,中医有病因;西医讲客观指标,中医有主观感受;西医治病,中医治人。2017年Jeffrey C. Hall, Michael Rosbash和Michael W. Young的控制昼夜节律的分子机制获得诺奖,其实中医自古就有子午流注、灵龟八法、五运六气等,而仲景的时间医学在研究经方医学中至关重要,兹以仲景时间医学为例来说明当代经方医学的研究价值与方向。
 
  仲景时间医学
 
  《伤寒论》原文如7、8、9、10、193、272、275、291、328条皆涉及时间以及病程问题。中医讲求天人合一,人体有生理、病理的昼夜节律,七日节律、周节律、月节律、四季节律、年节律、六十年节律及365节律。
 
  太阳病,上午9~10点左右,太阳病多发,就诊患者最多,此时服药,中午自然界阳气最盛,中午前后便可以出现汗出、热退。阳明病每天下午3~9点加重,因此中午稍微过后用药,便于清热泻下。少阳病多发在3~9点,此时自然界阳气开始升发,但若阳气该升不升,则少阳气虚,情绪低落、精神压抑,精神抑郁症多早晨用药。而太阴病多在前夜、少阴病多在半夜、厥阴病多在后夜。少阴病几乎全部是急危重症,厥阴病是早上敲门看病,也比较急。这是和古人的农耕作息生活习惯有关的,仲景是神农学派的传人,而神农学派就发源于农耕文明。《神农本草经》、《伤寒杂病论》奠定了药物治疗体系,仲景经方源于神农之药、发展为汤液之方。
 
  经方学派的核心思想是“三阴三阳辨证论治”指导下的“方证对应”,这就是经方医学的本质所在。经方是经典方、经验方、经简方、仲景方,经方方小、力专、效宏、价廉,经过的历史最长,服用过的人最多,有关经方应用的规律说得最明白,对其毒副反应了解也最清楚,其疗效也最可靠。经方是经过数千年实践检验被证实了的经验方,我们应该认真研究、学习、运用才是。(范天田 山西中医药大学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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