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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光荣辨治新冠重症医案解析

春节前,一位96岁高龄感染新冠病毒的患者,经多种途径、多种药物治疗未见效果,且出现病危之象,于2023年1月14日上午以电话形式向笔者的老师、国医大师孙光荣求助。患者家属详述情况后,孙老应邀为其远程视频诊疗。
 
患者为高龄体态,肤色无光,呈昏睡状,印堂暗红,呼吸迫促,舌质紫暗、少津、中有裂纹,苔黄。家属代诉其十天来低热不退、无汗、身酸痛、胸闷、乏力、不能下床,大便干结、稍有咳嗽、少痰、睡眠不佳、食纳明显减少,2天前开始出现意识模糊。该患者尚有高血压病、冠心病、糖尿病等病史。
 
西医诊断为新冠肺炎危重症,孙老诊断为温湿疫,证属气阴不足、邪犯心肺。治以益气养阴生津,安神祛邪化浊,标本兼顾。处方:西洋参10g,生北芪12g,紫丹参7g,路路通10g,全瓜蒌10g,薤白头10g,北柴胡10g,云茯神10g,炒枣仁10g,火麻仁10g,麦门冬10g,五味子3g,炒谷、麦芽各15g,粉葛根10g,延胡索10g,生甘草5g。3剂,每日1剂,常法煎服。
 
患者服药3剂后,家属电话反馈:药后显效,患者自诉感觉好了七成,已退热,乏力有所缓解,能够自己起床如厕。
 
1月19日二诊:患者在视频通话时竖起大拇指大声说:“中医好!是孙老使我活过来了!非常感谢!”通过视频再次察之,患者肌肤稍有光泽,印堂微红,舌质红,苔黄,少津,为继续巩固疗效,孙老在上方基础上加大腹皮10g,金银花10g,郁李仁10g。3剂,每日1剂,常法煎服。
 
患者服药3剂后,临床症状基本消失。
 
按笔者学习此典型医案并深思后,进一步认识到孙老提出的中医临床六步辨治程式的精妙和用药“清平轻灵”的特点,两次处方,以简单、平常的几味药,“遵经方之旨”组方,竟能有如此神奇的疗效。但孙老说:“新冠肺炎有寒疫、湿疫、寒湿疫、温疫、温湿疫,要因人因时因地辨证施治,该案只是此轮疫情中属于温湿疫的个案,不必称之为典型医案,因为患者前期治疗中还使用了多种中西药物,不能排除其有一定疗效。”我们理解孙老历来谨言慎行、兼容并蓄的风格,但依旧认为有必要整理为医案,以供诸同道参考。
 
本例新冠病毒感染,正值奥密克戎毒株在北京大范围流行,几乎新冠病毒所至,“皆相染易”,“无问大小,病状相似”,此为中医“疫病”范畴。
 
患者96岁高龄,气血不足,阴津不充,正气虚弱,易染疫毒之邪。根据四诊主要信息审证为本虚标实、气阴不足、邪犯心肺。
 
继而审证求因、求因明机,邪气夹杂温邪入里,郁闭卫表发热而无汗,周身酸痛,同时犯肺,肺宣发肃降失司而咳嗽少痰;肺为水上之源,肺宣发肃降无力则上焦水液代谢紊乱,横逆累心,生痰浊而犯心肺,故胸闷;患者年迈,气血不足,阴津不充,症见乏力,不能濡养心神而睡眠不佳,缠绵多日以至意识逐渐模糊;不能濡养大小肠,加之肺宣发肃降失司,故而大便秘结;所生痰浊困脾,而致食纳锐减。
 
明机立法、立法组方,以益气养阴生津、安神祛邪化浊为法。方以生脉散、瓜蒌薤白汤加减化裁。用方遵经方之旨而不拘泥于经方之药,按照君臣佐使之构架,采用三联药组而组方,有理有法,机理清晰,法度森严,丝丝入扣,故疗效彰显。第一组,西洋参、生北芪、紫丹参益气和血,当为君药;第二组,路路通、全瓜蒌、薤白头化痰宽胸,当为臣药;第三组北柴胡、云茯神、炒枣仁养心安神、和解少阳,第四组火麻仁、麦门冬、五味子养阴生津通便,第五组炒谷、麦芽、粉葛根、延胡索理气和脾开胃,共为佐助药,生甘草调和诸药,为使药。
 
如此组方,深扣病机,故而疗效显著。二诊增加金银花、大腹皮、郁李仁,加强消解温毒、理气通便之功。
 
本轮疫情,老年人群是染疫之重灾区,且多重症。本例患者96岁高龄,经诊治服药3剂而力挽狂澜,继用3剂则诸症皆愈,更彰显中医治疫之优势。(刘应科 孙文正  北京市和平里医院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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