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论米汤在温病治疗中的作用

2月6日,为防控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,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和国家中医药管理局联合发文,根据近期中医药临床救治及疗效观察情况,推荐中医经典方剂组合“清肺排毒汤”,包括了麻杏石甘汤、五苓散、射干麻黄汤、小柴胡汤4个经方。后有备注:“如有条件,每次服完药可加服大米汤半碗,舌干津液亏虚者可多服至一碗。”这一方法来自于张仲景《伤寒杂病论》,书中经常提到药引——米汤,经典方剂中桂枝汤、白虎汤、清暑益气汤等均有应用,既有发汗解表之功,亦有滋阴增液之效。
 
中医讲究药食同源,大米在中药学里叫粳米,其药性平和,味道甘甜,归脾、胃、肺经。《本草纲目》记载:米汤,其性味甘平,有益气、养阴、润燥等功能。《本草纲目拾遗》云:“米油,力能实毛窍,最肥人。其滋阴之功,胜于熟地也。”“米油”说的就是米煮的汤汁,即现代常说的米汤,熟地黄是滋阴补血的要药,言米汤能堪比熟地,可见其滋补能力之强。清代名医王士雄在其著作《随息居饮食谱》中也说到:“贫人患虚症,以浓米汤代参汤,每收奇迹。”就是说,平民百姓吃不起人参,可以用米汤代替参汤,每每有奇效。
 
服用清肺排毒汤后,为何最好喝一碗米汤呢?笔者认为其原因有三:
 
充养正气,鼓邪外出
 
组方之中首列“麻黄”为君,以方测证则是太阳表证,由风热袭肺,或风寒郁而化热,说明邪气阻滞气机,蕴蓄于里,肺气郁闭,用麻黄有解表、开闭、宣通肺气之功效,透邪外出,止咳平喘。此时啜热稀粥(大米汤)以助药力,正气内充,鼓邪外解。
 
养阴生津,以滋汗源
 
根据临床报道,重症患者均有肺中热盛、喘逆气急、有汗而身热不解、口渴喜饮等典型症状。温热之邪本伤阴,热随汗解更易伤津化燥。体内丢失的水分需要及时补充,米汤质稀量多,清淡甘甜,可养胃气,可滋汗源。此时津液的盛衰关系到疾病的预后,更有“留得一份津液,便有一份生机”的说法。
 
顾护脾胃,扶正益气
 
《脾胃论》曰:“内伤脾胃,百病由生。”可见顾护脾胃的重要性,尤其是患者在感染期间,往往肺脾气虚,食欲不振,身体虚弱,无力抗邪,唯有米汤既营养滋补,又无碍运化,补充元气,促进康复。人受五谷之充,可振奋脏腑之机能,促进气血之畅达。此期间不宜大鱼大肉,不宜人参大补,可防虚不受补、闭门留寇之弊。
 
后世医家治疗温病时,多用石膏退热,对于米汤的运用也颇有心得。石膏作为一种矿物质,在水中溶解度不高,如何起效?张锡纯《医学衷中参西录》中说:“用粳米者,取其汁浆沉郁能调和石膏金石之药使之与胃相宜也。”此时在汤液中加入粳米同煮,就可作为增稠剂,增加药汁的黏度,提高石膏在药汁中的含量,至米熟汤成,米汤更有防金石碍胃的作用,从而提高临床疗效。
 
从现代营养学角度来说,米汤含有大量的烟酸,维生素B1、B2和磷、铁等无机盐,以及一定的碳水化合物及脂肪等成分,营养价值高,且易于消化吸收。在物质匮乏的年代,老百姓都用柴火煮饭,为了防止米饭烧糊,会特意多放一些水,等水烧开后再捞出一部分米汤饮用,不少小孩就是喝这种米汤长大的。而现在的米汤和医学经典中记载的有什么不同呢?现在我们食用的精米是由稻谷经碾磨脱壳,再去掉糠皮和胚芽所得,虽然口感细腻,但熬出的米汤仅剩大量的淀粉,丢失了原有的营养成分。如果能够保留原有的米皮与胚芽,那么效果会更加凸显。(李琰 陈新宇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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